老妈家前段时间抱了只小狗回来,因为一见人就溜,就取名溜溜,我老姐家前两年养了一只狗,周六到老妈家时就带过来,这两只狗狗见到徐先生动静都挺大,一只狂吠,一只很亲昵,手舞足蹈,尤其擅长两脚直立。这一次回去,两只狗狗一点动静都没有,起初以为老姐没将狗带过来。
小狗静静地卧在门外,只抬了抬头,老妈说小狗狗昨天被车撞了,听目击的邻居说,前轮撵过,后轮又撵过,当时眼睛、嘴巴都有血流出来,还见到了狗屎,老妈闻讯跑过去时,邻居指着远去的小车说“就是它,就是它”,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眼就没影了,老妈抱了可怜的狗狗回来。我们肉眼可见的是左后脚的明显变形,一定是骨折了,想给它固定一下,又怕因疼痛而被咬,于是作罢。我们乡间有“鸡皮狗骨”的说活,意思是鸡狗的自癒能力很强,就想象着长大的它瘸着一只腿的样子,应该是一只三脚狗了。老姐家的狗似乎是为陪受难的小狗,又或许也有某种不适,居然也一个下午很安稳地睡着,徐先生过去连头都没抬,小主人去叫也不起来。
小狗狗的被撵,引起了老两口的争吵,老妈埋怨老爸不该将小狗狗放出去,说老爸心太大,除了上下班高峰,就将狗狗放出去,让它自由地奔跑,自由总是有代价的,联想到天气渐冷,社会上偷狗的又出动了,于是又觉得小狗狗的这一被撞又是因祸得福,至少在伤癒之前它不会跑出去了,伤好后,老爸也不会给它如此的自由,于是至少可以躲过今冬。
徐先生的回家,老爸会将一些要办、又不急着办、但他自己又勉为其难的事交给他,比如给桃树整枝,老妈说这些树枝太伸向路面了,过往的车辆会刮到,所以要将它们除去。老妈说如果搬迁得迟还可以吃到明年的桃子,至少还能看见桃花,但今年的桃花有些奇怪,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开放着,也许真有灵性,知道自己的命运,又或者只是天气的原因。
整完了桃枝,徐先生准备去整那棵板栗,板栗的要整枝,老妈已经说了很久了,原因是因为那棵枝椪太过茂盛,影响了边上的枇杷树,因为板栗树实在是太高,那棵枝椪又比较粗大,而枝椪的一部分在老妈说过不久后已自行枯萎了一些,所以一直未行动。又要说到树木的灵性了,包括另一棵倒掉的板栗树(之前发文说过)。
但这一回老妈说不用了,说她自己已经整理过了,上去看了一下,果然有两个碗口大的断端,想必是眼看着枇杷已开花,再不锯掉就要影响今年的结果了。很是奇怪,这么高这么粗,树又是长在一个陡坡上的,老妈是怎么办到的,结果说老妈是将短锯绑在竹竿上……想象着八旬老妈仰着头一点一点地锯树枝的样子,很自然地想到了愚公移山,巧的是我老妈姓余,而我想着平时我生活工作中的一些小改造、小技巧(原本是想说小聪明的,太有岐意,弃去)都是有出处的。
板栗树下散养着鸡,放了鸡食的地方,忽而是麻雀光临,忽又有老鼠突然地逃离,虽然有所防范,也奈何不了它们,动物的世界很单纯也很执着:填饱肚子、生殖繁衍。相较于动物,现代的一些人们已然“禽兽不如”了。树下落满了枯叶,用钳子摆弄着树叶,老爸说不用捡了,我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摆弄,还没摆好,老爸就说“家”啊。
开饭了,老爸说今天的青菜怎么这么辣,老妈说青辣椒和青菜都是中午切好的,怕苍蝇叮,就用盆盖着,因为盆不够大,就将它们向中间拢了拢,晚上烧菜时忘了,一股脑地一起都下了锅,终于尝了一次贵州味的炒青菜。
吃完了饭,天已黑,老爸将小狗抱了回来,小狗因为疼痛而叫唤着。老爸说因为狗狗被撞,昨天一整天被老妈说道……还没等老爸说完,就被一边的老妈打断了“狗狗是下午才撞去的,怎么会有一整天?”……这是老两口的日常,总能从对方的言语中挑出一点枝节进行反驳,完全不顾中心思想。这是一个烟火味满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