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吃到了拳头般大小的大闸蟹,公的有七两多,母的有半斤多。
生活在北方,自认为吃到的大闸蟹有二三两就是大螃蟹了,没想到,原来大闸蟹可以长到半斤以上。当解开绳子,那螃蟹张牙舞爪的伸开八条大长腿,竟有一尺多长。
蒸熟的大闸蟹,掂在手里沉甸甸的,那母蟹的蟹黄吃到嘴里,真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神仙,咬在嘴里,香味四散开来,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在何处,只知道享受那从没享受过的美味。公蟹的蟹膏,富有粘性,相比母蟹的蟹黄,更有味道。
一只大闸蟹下肚,经感觉自己已经有了饱腹感。
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闸蟹不是不好吃,也不是蟹肉不香甜,而是自己原来吃到的,虽然都被称为大闸蟹,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味道和口感。
怪不得,古往今来,文人雅客,都喜欢品尝大闸蟹的美味。
以前看到古人喜吃大闸蟹的文章,总是嗤之以鼻,有牛羊肉不吃,竟然喜欢吃这个既扎嘴又吃不饱的毛螃蟹。想不明白的是,要吃螃蟹,何不吃海里的梭子蟹或青蟹,肉多鲜味足。
后来看的书多了,竟然发现唐朝的诗仙李白、明末清初的李渔均是大闸蟹的忠实粉丝。近代的丰子恺,现代的名人,竟也喜食大闸蟹。一直以为,吃大闸蟹,为了那么一点点蟹黄、蟹膏、蟹肉,费劲儿不说,也吃不到多少东西。但凡遇到品尝大闸蟹,就将蟹黄挖去,其余均弃之。真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真正品尝了大闸蟹的味道,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如同井底之蛙。
小时候,山间的小溪非常清甜,在溪流的转弯处,会冲出一个清澈的水潭,水潭里红尾的泥鳅、闪亮的白条鱼、举着大钳子的小螃蟹、石头上的螺蛳,经常是山里孩子的美味和向往。但螃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鲜味飘散,却肉少皮多。
后来,长大了,也算吃大闸蟹无数,总感觉不如牛肉、羊肉来得过瘾。刚出锅的酱牛肉,切上一盘,配上一瓶烧酒,才叫过瘾。点两斤白条,双手抓住两端伸嘴去啃,满嘴流油才叫爽快,那才叫豪横。
却也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大闸蟹经也可以双手抱起,两手并用。
这让我想起来,那年夏天,两个北京的老板初来北方,被河西走廊的荒凉和经济的落后所感慨:这个地方的房子确实是便宜呀,买栋别墅也就两三百万,真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留恋的。
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但接待一下总是可以的。带他们到朋友的馆子里,几斤白条端上来,竟让他们吃得赞不绝口,连连称赞:“这羊肉真是香啊!”
我忍不住问到:“比北京的羊肉怎样?”
“完全吃不到啊!”
对河西走廊羊肉的垂涎欲滴,是那两个北京人的感触。对大闸蟹的欲罢不能,是我对大闸蟹重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