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专为胸襟开阔的人们,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赏心乐事,让他们心情受用,而对于心胸狭窄的人们则加以拒绝——雨果。
这是法国作家雨果的一句名言,他善意的提醒:人格局的大小,决定了快乐的多寡,甚至可以决定生命的长短。
8年前,因为眼睑上莫名的一个小肉球,医院结连的踢了皮球:医院挂的眼科,医生看了一眼那肉球,没说第二句话,告诉我应该去皮肤科。
很医院的皮肤科,笃定的说是表皮痣,不能上火,更不能经常触碰,容易病变。我寻求解决方案,建议用激光处理,最好去理疗科。
又换了一家据医院,人家翻翻我的眼皮,说已经发展了,浸润了眼睑,激光处理起来不安全,建议我去美容科。一番折腾,满心狐疑,找不到更好的去处,医院。
年7月26日,特意请了假去看眼疾。医院清冷冷的,如人迹罕至的小路,孤零零的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寂寞的存在。可眼前的侯诊大厅,莫名的热闹非凡,所谓南来北往的,所谓年轻年老的,所谓身份高贵抑或出身卑微的,皆聚集在此,仿佛百川归海,真的有几分骇人的壮观。
如若不是间或的语音提示,让你分明的知道坐在那一排排银灰色椅子上的人们,是在这里等待着某种结果的宣告,你真的会以为此情此景,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聚会,只是这聚会的规模和范围忒大了些,不拘身份年龄,甚或不拘职业,举凡是人,都有资格加入,单从这点看,医院真的是这世间最最和谐的所在。
医生的脸,冰冷得如同器械,声调的平和,让人以为你真的来到了你所不能知晓的另一个世界。你的任何解说,在他或她的直面下,都怯懦的没了任何生气,无论你以怎样的智识,似乎都难以洞察医生那被口罩遮挡得严实实的内心。
赤裸裸的提问,赤裸裸的回答,最后赤裸裸的宣判。没有任何温情的润色,没有任何温暖的劝慰,医院苍白的墙上,那不着任何痕迹的冰冷冷的价格提示。让那些心怀忐忑的人们,兀自的摸着这具父精母血辛苦孕育的身体,拍着并不鼓胀的荷包,失望甚或绝望的,让自己的身体连同荷包一并的被宰割。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除了因为生产的需要,医院外,医院都是作为探视者,对住在病床上的别人,挥洒自己廉价的同情。然而这一次,我是亲自坐在那无数把椅子中间的某一把上,听着广播里自己的名字,被人呼喊着:患者徐某某。诡异的是,这一天竟然是我47岁的生日。
美容医生倒是很热情,或许是因为能来做美容的人,并不是真的肉体有病,而是心里有点“小问题”,所以,那医生的笑容里,依稀可以看见金钱的影子。
医生为了免责,提前提醒我,虽然是美容手术,但不保证术后有可能”疤瘌眼”,且费用也足够可观,想想花钱也不能解决问题,我决定放弃治疗。
坐在回家的车上,因为知道了结果,关于那眼疾,心内反到淡然了很多。
其实健康与不健康,原本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当我们没有走进那冰冷冷的房间,没有面对那冰冷冷的宣判,我们的生活里,阳光依旧是温暖的,人心依旧是温和的,甚或雨意蒙蒙的天也有几分温情的感觉。医院,便由不得你不多了几分在现实与假想中的纠缠。
如果真的有因果,如果真的有轮回,该生怎样的病,就由它去生吧,心脏了自然会有偶尔的心悸,就算为了掸落心上的浮尘,也要有些许的震颤,偶尔的心疼也是在所难免。
如我一般,因为曾见了太多不该见的不好或不坏,染了传说中的某种眼疾,医院说没办法,索性由了它去。如果真的因此不再清明,那也只能真的睁开心里的那双眼睛,让看世界的角度,多了几分客观与分明,这么看来,偶尔的生病,真的不能用简单的幸与不幸来评定。
既然太阳上也有黑点,人世间的事情就更不可能没有缺陷,身体也一样。
人生短短几十年,想笑就笑吧,想哭就哭吧,该爱的时候就去爱吧,不必要压抑自己,譬如我,医院前,还好好的是我自己,医院门,不仅仅变成了患者徐莫莫,甚至连眼疾,都被判了无期徒刑……
管它呢,我倒要看看,是眼睛越来越明,还是心会越来越亮,8年后的今天,我赢了,而且是双赢。
我的健康我做得了主,简单的一根银针,加上消毒用的酒精,我用对付”瘊子“的方法,让医生的判决成了一纸空文,让曾经的紧张无助变成了笑话。
很多年前,赵本山有个小品《看病》,主人公叫魏宝德,医院,医生检查牙齿说,牙坏死了,需要拔掉,打完麻药,医生用钳子拔牙,不一会说拔完了,魏宝德说想看一眼那坏牙,医生让他张嘴说:“啊”!结果坏了,牙没在嘴里,医生说得了,去喉科吧。
再一次的交钱化验,喉科医生也说:“你啊一下!”结果儿更坏了,牙齿到了下一站——胃肠科。胃肠科医生很负责,没让他“啊”,直接告诉他,这一站牙没停,直接去了终点,魏宝德狐疑,终点是哪?——肛肠科。
肛肠科的人一检查,发现肠子里长了一颗牙,建议去看牙科,再回到牙科重新交费化验,医生颇是无奈地说,这回他也管不了。魏宝德很绝望,就问自己还能去哪里?医生说去WC……
这小品看似调侃,也不无戏谑,但通过小品,每一个有过看病经历的人,都能对号入座,个中滋味,也只能是如了主人公的名字:魏宝德(谐音喂饱得),也应了那句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医院最宝贵的是生病。
一个人,要是不经历过人世上的悲欢离合,不跟生活打过交手仗,就不可能懂得人生的意义——杨绛同样,不被疾病骚扰过,
不被医生恐吓过,不被金钱困扰过,就不能顿悟身体健康之余人的重要。健康是1,世间其他,再多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