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做成的簸箕、水桶、烟囱……过去，人们的生活日用品中有很大一部分出自白铁匠之手。在老一辈人的记忆中，白铁匠是“响当当”的手艺人。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打铁行业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曾经在街头巷口随处可寻的白铁匠也随着岁月流逝，成为了远去的记忆。但黄骅市黄骅镇卞孙村村民高延明依然坚守着这个传统的老手艺。
在摸索中学会传统技艺
在卞孙村的一个农家小院里，院子和偏房里堆放着各种白铁及白铁制品。在这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已经陪伴69岁的高延明走过了近50个年头。
18岁时，高延明在黄骅镇公社的修造厂上班。最初，他是一名专门负责打黑铁的铁匠，度过了三年“锤声叮当、铁花飞溅”的时光，后来由于视力不太好，他被调到了修配屋工作。“当时修配屋有个老师傅是白铁匠，他干活的时候，我总会帮忙打下手，慢慢地我对这个行当产生了兴趣。”高延明回忆道，到了冬天活儿比较多的时候，老师傅会让高延明帮忙做一些简单的铁匠活儿。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老师傅离开公社以后，高延明便接任了他的工作，成为了一名正式的白铁匠。高延明之前跟着老师傅打下手学会了一些，后来通过自己不断钻研摸索、勤学苦练，手艺越来越纯熟。
白铁匠所用工具十分简单，铁锤、剪刀、铁砧、钳子……这些都是高延明日常制作白铁制品用的工具。工具虽然简单，但要用好并精通可不简单。“做我们这一行，功夫全在手上。无论做什么制品都离不开下料、裁料、敲打这几个工序，通过剪、切、敲、锤来完成各种制品。”高延明说。
在民间，白铁匠是“全活儿”。只要顾客将需要表述清楚，计算画出图纸后高延明就能做出来。“首先要按照产品要求对其进行下料，计算测量所需裁料的形状，再根据形状对其行裁剪切割……”高延明一边制作，一边介绍着，“一刀裁剪下去，要准确无误，剪多了要修改，且浪费材料；剪少了则无法成型。”而他对此早已轻车熟路，看一眼便心中有数。
街头难觅的“老行当”
“当，当，当……”在黄骅市区一个路口，总会有高延明坐在小板凳上埋头敲敲打打的身影。每天吃完早饭，高延明就会骑着三轮车，带着打铁工具和材料来到这里，开始一天的摆摊生活。37年前，高延明先后在百货大楼、城关完小等地摆摊，最后他的摊位固定在了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老顾客光顾。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白铁制品非常受欢迎，簸箕、烟囱、漏斗等白铁制作的生活用品随处可见。很多顾客是冲着高延明的手艺来的，并且他制作的白铁制品价格公道，深受顾客信赖。“有制作图纸的，基本不在话下，没有图纸的，只要能说得出用途和大体形状，就能做得八九不离十。”高延明说，经他打造的白铁制品，大到茶炉子、白铁桶，小到茶壶、簸箕，几乎涵盖了一切可以用白铁制作的生活日用品，白铁制品也因经久耐用而深受大家的喜爱。“那时候活儿是干不完的，经常得熬夜，很少在晚上12点前睡觉。”回忆起这些，高延明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然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塑料、不锈钢等材料的出现取代了昔日的白铁制品，曾经家家户户使用的白铁漏斗、油桶、簸箕等物品也很少见到。白铁匠这个古老行当面临着艰难境地，然而高延明依然在坚守，他说：“虽然挣钱少，但是我不想把这门手艺丢了，毕竟已经在敲敲打打中过了大半辈子了。”
“夕阳行业”里的孤独坚守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白铁制品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曾经火热的白铁行业如今成为老一辈的记忆。如今，村里的白铁匠人越来越少，这种老手艺在街头更是难寻觅到，而高延明则是为数不多的一位。
高延明心里十分清楚，纯手工白铁制品的利润变得越来越低，人们对白铁制品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少。如今的白铁制作早已成为了一个“夕阳行业”，看着从事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高延明感到非常遗憾。
今年由于疫情原因，高延明很少出门摆摊打铁。家境并不富裕的他，迫不得已也要另谋新工作了。“现在打铁行业越来越不景气了，一年最多能挣两万块。”高延明开始了打零工：给小区砌砖、负责管道安装的挑沟工作……
从18岁开始打铁至今，近50载的岁月里，高延明早已对这门手艺产生了深厚感情，而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成为了高延明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打工之余，高延明还是会抽空打铁，只不过他的打铁地点从街头改为自家小院。“毕竟干这行快50年了，每天拿着这些工具敲敲打打早成了我的一个生活习惯。要是不练一练，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因为白铁制品的需求市场越来越狭窄，挣不到钱，这门手艺还需要耐下性子潜心钻研，年轻人更是没什么兴趣……这些都让这门传统技艺面临着失传。高延明说，“白铁”陪伴自己走过了大半辈子，自己舍不得扔下这门手艺，只要自己还能打得动，就愿意做一辈子的白铁匠人。
（通讯员高箐、李冠达燕都融媒体记者李家伟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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