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化学实验室有人遇害,突然关掉的排气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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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聚光灯刺得我双目隐隐作痛,记者们手中的长枪短炮直对着我。

我用目光从发言台上向下搜寻,才看清夏令童正甩弄着胸前的记者证,她见我看她,便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在场的一位女记者眼珠一转,捕捉到了我和夏令童的对视瞬间。

女记着一脸兴奋,旋即将麦克风对准我:“乔守一先生,请问你和夏令童小姐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恋人吗?”

“怎么可能!”我站起来大声反对:“认识夏令童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说着偷瞄了夏令童一眼,却见她盯着我,充满稚气的双眼里有一种“你死定了”般的杀气。

女记者笑着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摊手坐回位置:“如果不是夏令童,我也不会遭遇到那么多恶心的案件。”

“但是你也因此声名大噪,尤其是在这次的云海大学杀人案后,有人称你为‘刑侦之光’。”

“这称号太土了,请你们别让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字眼。”

我转而点起一位举手的男性记者,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问:“能和我们详细介绍一下云海大学杀人案吗?警方的爆料很少,据称,这是一起匪夷所思的案件。”

“嗯,可以这么说。”

“那么它匪夷所思在哪呢?”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密室’这个词。”

“我知道,这是推理小说中的词汇吧,大概是指一种‘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的封闭空间,在这种情况下的他杀案件,就是所谓的密室杀人了。”

“不错。”

“难道说云海大学杀人案是一起密室杀人?”

我点点头:“我可以向你们描述一下案发时的场景。”

“案发地点是一间化学实验室,我们赶到时门窗紧锁,但我们透过窗帘的间隙,看到了案上伏着的张和平的尸体,我们先是撞门,却发现门被防盗链拴住,我们叫来校工,用钳子剪断门的链条才得以入内。”

“进门后,我检查了张和平的尸体,发现其中毒身亡,而实验室唯一的钥匙,就在张和平身上。接着我搜查整个实验室,也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这么说来的确是个密室。”记者来了兴致:“实验室里只有门能进出吗?”

“嗯,只有一扇防盗门能进出,窗户上也都装了防盗笼。”

记者追问:“会不会还有其他钥匙?比如凶手有备用钥匙,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不对。”其他人插话道:“在防盗链挂着的情况下,有备用钥匙也没用啊。”

“的确,防盗链挂着的话,有多少钥匙都是一样的,除非凶手能在屋外挂上防盗链。”

“这怎么可能,能在屋外挂的话就不叫防盗链了。”

记者们纷纷议论着,场面顿时喧哗起来。

我面对成群的记者朗声道:“各位,我可以详尽地讲述这起案件,但我希望大家能向社会反应我们的学术环境问题,目前,所谓的高等教育正处在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学生由于收入低微,背负着巨大的社会压力,而老师又几乎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这使得学术界乱象丛生,学生跳楼自缢事件频发,再不做出行动,悲剧只会一次又一次重演。”

“这是别人拜托我务必交代的话,也是我今天坐在这里接受各位采访的唯一原因。在获悉了这一点后,我会向大家讲述案件的全部经过。”

记者们表情庄重,现场也陷入一种默契的寂静。

我见状深吸一口气后,翻看着手中的推理笔记开口:“你们口中所谓的云海大学杀人事件的案发地点,是云海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其室内墙上挂着一幅居里夫人的画像,因而我个人称之为…”

“居里夫人的密室。”

2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

在上个月,云海大学的一位教授凭借某种酸性物质,获得了英国有机化学奖。

该教授就是本案的死者,名叫张和平。

夏令童接到报社的指令去采访张教授,而我也照常沦为了采访器材的搬运工。

我和夏令童在十二月九号,也就是上个星期的周五早上前往云海大学和张教授商量采访的事。

由于我们到达的时间比较早,便无意间撞见了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的争执。

这两个学生一男一女,男的叫许修文,女的叫何潘婷,是云海大学有机化学的研究生。

不过与其说他们在与张教授争执,倒不如说是张教在授单方面的训斥他们,因为许修文纵使面红耳赤,也只是对教授的厉声呵斥沉默而已。

倒是身为女生的何潘婷不时反驳着教授的话。

夏令童正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幕,却见张教授眼睛一瞥,发现了角落的我们,那种冰冷又充满着怀疑的目光吓得夏令童动弹不得。

张教授双眼中的冷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温和:“你是南方日报的记者夏令童吧。”

还没等夏令童回过神来,教授便笑着迎上前握住了夏令童的手:“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现在的学生真是难教。”

夏令童有些惊慌失措地回答:“呃……是,您好教授。”

张教授没有松开握住夏令童的手,只把视线移到我身上:“这位是?”

“我是她的助手。”我笑答道。

“哦。”教授点点头,松开夏令童的手,转而对两位学生招呼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就先走吧。”

待学生走后,教授将我们带到一个亭子下坐定,开始和夏令童商量具体的采访时间及采访内容。

我眼看插不上话,便借口去买水,不料在超市门口撞见了王俊杰和何潘婷。

两人相拥着坐临街的长椅上,和我隔着一排灌木,显然没有注意到我。

许修文手里拿着一听可乐,眼睛有些浮肿,嘴里念叨着:“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把功劳一个人抢光,如果不是考虑到你,我昨晚真的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没必要的修文,你还有我呢。”

何潘婷用手轻抚着许修文的后背,这时我注意到何潘婷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蓝色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心中揣摩,莫非这两个人两已经成婚了?

“是没必要。”许修文忽地干笑两声:“我已经想通了,与其因为别人的问题而自杀,倒不如杀了有问题的人。”

“修文,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何潘婷嗔怒地望着许修文。

许修文故笑着将何潘婷揽入怀中,抚顺着她的长发:“别担心,我只是排泄一下心理压力罢了。”

虽然很好奇,但我无意偷听两人说话,便快步走向超市,而当我买完水出来,准备绕路从两人的身后返回时,一个熟悉的名字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乔守一?”许修文疑问。

我以为他在叫我,却见他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便不由得怀着疑虑走近细听。

何潘婷笑说:“对啊,就是破获了好几桩杀人案那个侦探,我可是他的头号粉丝!今天一见他我就认出来了!”

“什么嘛,那我算什么……”许修文怨道。

“虽然他很厉害,不过他和你一比就黯然失色啦。”何潘婷笑着挽住许修文。

听到这里,我不知该得意还是该失落。

而许修文接下来的话却让窃喜的我当即警惕起来。

许修文说:“那如果我用化学的方法杀了张和平,你说他还能顺利找到凶手吗?”

“说什么呢你!请不要在胡言乱语了。”何潘婷用食指轻点许修文的脑袋:“而且像你这么粗心的人作案,肯定一下就被他发现了啦。”

许修文闻言甩开何潘婷的手怒斥道:“我有那么没用吗?”

何潘婷被许修文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愣了一下,而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对不起。”许修文杵着头:“是我太焦虑了。”

“没关系的。”何潘婷强微笑道。

这时,许修文作势回头,我心底一惊,当即卧倒,手中的矿泉水也散落一地,好在依仗灌木的遮挡,他并没有发现我,只是张望了一下,便搂着何潘婷走远了。

那时的我只觉得许修文多半是在过嘴瘾,发泄对老师的不满而已,却不曾想,三天后会在化学实验室里,发现张教授接近腐烂的尸体。

3

夏令童和张教授约好星期一正式进行采访,届时会在化学实验室拍几张教授持化学仪器的特写作为报刊的封面,张教授对这个提议很满意,还提出到时候亲自开车来接我们。

真到了星期一那天,来接我们的却不是张教授,而是许修文。

他主动打来电话,并在“老师让我今天早上来接二位,不知道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虽然张教授委托学生来接我们这事并无不妥,但我隐隐感觉出一丝异样,后面想来,应该是因为许修文并没有对“张教授为什么不能亲自来接我们”一事做任何说明。

张教授是个精明世故的人,如果他真的临时有事不能来,不可能连这种礼节都不注意。

不过那时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多想。

打过电话不久,许修文便驱车来到报社楼下,上车时,我发现他脸上挂着黑眼圈,看上去精神并不是很好,且在冬季刺骨的寒风中,脖颈上竟挂满了汗珠。

上车后,夏令童开口问道:“许修文,你是张教授的学生对吧。”

许修文瞟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中的夏令童,笑道:“对啊,怎么了。”

夏令童笑着追问:“那你一定听说过化学实验室的怪谈咯。”

我心说这丫头又开始八卦了,真是受不了,便将头撇向一边。

“实验……实验室的怪谈?”许修文忽然端正起身子。

“我是昨晚听同事说的。”夏令童兴致勃勃地将目光在我和许修文直接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故事会的听众:“我们报社以前做过一档灵异类的栏目,探寻过云海大学的怪谈。”

你们报社还真是有够闲的,我暗中吐槽道。

“其中一个怪谈讲的是云海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夏令童紧接道。

“化学实验室?”许修文又看了车内后视镜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缩紧。

“你们的化学实验室在学校的边缘,而且因为年久失修,室内老化严重对吧。”

“倒确实是这么回事。”

“而实验室大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居里夫人像,大概是如蒙娜丽莎一般,抱手正视的姿态。”

许修文回道:“嗯,那副画像挂在正当中,比诸如门捷列夫等人的像要大上一圈。”

“传闻是这样。”夏令童略带阴森地说。

“千万不能在十二点与居里夫人发生对视,否则她的双眼渗出血泪,一共有三次机会,第一次血泪会留至居里夫人的双肩,第二次会流出画框,第三次血泪会溢出实验室,而目击到第三次的人,会死于非命。”

“这个故事我入学时也听过。”许修文回道:“由于那副画像摆在正中,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过去,都会感觉居里夫人的双眼在看着你,尤其是在深夜,的确有些恐怖。”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在那做实验,没有看到过什么血泪,渐渐也就安下心来了。”许

夏令童突然一拍我的肩膀笑:“怎么不说话,肯定是被吓到了,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好恐怖啊,我都快被吓死了。”我杵着头敷衍着,心说真无聊。

车一路开进云海大学,下了车后我们径直来到张教授的办公室,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许修文挠头道:“奇怪,这个点老师应该在的啊。”

“打他电话吧。”我说。

许修文点点头,拨下张教授的电话后,将手机放到耳边。

片刻后,许修文摇摇头放下手机:“打不通。”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吃个早饭吧。”夏令童笑说:“等下再过来看看。”

我肚子也正叫食,便附和了这个提议,正当我和夏令童往外走时,许修文箭步上前拦到了我们身前。

“对……对了,也许老师在实验室也说不定。”许修文的声音有些打结。

“实验室?”

“对,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许修文强笑。

我空瘪的胃袋正敦促着我,便淡然回道:“也许教授有些工作要忙呢,我们不用急着打扰他,先去吃个早餐无妨。”

“还是先去看看吧!”许修文严肃道:“早餐可以等会再吃!”

不对劲,这个人从刚才表现得就很奇怪,我目光上下打量着许修文。

“其实老师一直有自杀的想法。”许修文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自顾低下头:“或许是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最近老是把想死之类的词汇挂在嘴边,现在他的电话又突然打不通……”

“自杀……”我警惕道:“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为妙。”

4

我们三人快步穿过校园内纵横的街道,沿着一条石板路赶到了化学实验室。

那是占地约两百个平方的双层平房,白色的墙体有多处剥离,里面的红砖外露,在墙角也有多处因受潮而长满青苔。

建筑背靠一片荒凉的草皮,在草皮与墙体相接处有一条排水沟。

建筑的二楼是杂物间和资料库,真正被称为实验室的是整个一楼,一楼的墙面,排列着四扇窗户,尽头则是一道可容两人通过的铜制防盗门。

我们一行快步接近实验室的门,一靠近那里,我便隐隐感受到一股异味,虽然不明显,但凭借我这些年的刑侦经验,那种犹如在阳光下暴晒一天的咸鱼般刺鼻的腥臭,绝对是动物的尸体没错。

而此情此景下,很难不想象,那是人的尸体散发的腐臭。

想到这,我心跳加快,伸手就去拧铜门的握把,不过那金属物件却纹丝不动——门锁住了。

“有钥匙吗?”我回头看向许修文。

“没有。”许修文焦急道:“钥匙只有一把,都是老师随身携带,并且能进去的门也只此一扇!”

我闻言心说不妙,跨步来到最近的窗户前,窗户也从里面锁死了,窗玻璃后的防盗钢筋整齐排列,其后的浅黄色窗帘也将室内的情况遮蔽。

这时,我注意到窗帘的一侧露出了个小缝,那里可以窥见实验室里的部分,我近身细看,却见一张课桌正立在黑板下,而桌后靠着一个人,他的头背向我,只给我留下一个后脑勺,但凭借发型和衣着判断,此人正是张教授没错。

坏了,真出事了。

我的心跳赫然加快,转身对两人到:“撞门!张教授在里面。”

我率步来到门前,接着后退,指挥着许修文一同撞门,我俩同步前后用肩部朝门撞去。

强忍着肩骨胀痛,撞击数次之后,伴随着生锈的门锁外壳滑落,我由于惯性摔倒在地,抬头一看,铜门开了。

确切地说,是开出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一条铁链正横在当中,那是一条拇指粗细的防盗链。

与此同时,腐臭从室内奔涌而出,一阵又一阵尸臭直钻我的鼻腔,让我的胃直泛酸水。

我迅速起身,用尽全身力量朝门蹬去,只听砰砰砰地震响,防盗链一次又一次从垂落到绷直,门却无法打开更多。

“有铁钳吗?”我转身对许修文急问。

“校工那应该有!”

许修文回复着,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报警。”

我对夏令童使了个眼色,拔腿便环视起实验室建筑,几圈下来,我确认实验室的所有窗户已经全部封闭锁死。

特别的是,在我路过实验室东北角时,隐约听到嗡嗡的声音,我想那大概是实验室里某种机械装置。

约摸一只烟的时间过去,校工拿着大号铁钳子匆匆赶到,剪断了防盗链后,我让夏令童在屋外等候,我和许修文冲进屋子,直奔讲桌而去。

我绕到张教授尸体面对的一侧,当看到尸体的面庞时,我心底一惊,酥麻的感觉袭上大脑。

张教授的尸体坐在黑板前,身靠讲台,椅子正对黑板,距离黑板约有一米的距离。

尸体面对着用白色粉笔写满公式的黑板,而黑白上的字迹也有涂抹的痕迹。

痕迹有三处,尸体面对的左手边可以看到约一米长的五道划痕,正对着的则是点块状的压痕,点在上方,块在下方,再往右一点,是约三十厘米长的五道划痕。

尸体脸部肿胀,额头、脸颊、下巴上还鼓起了腐败水泡,那是腐败气体在尸体内堆积而成。他双眼结了一层翳,嘴巴微张,垂着的双手十指尖沾有白色粉末。

在尸体背靠的讲台上,只摆放着粉笔盒和一罐开过的可乐。

我嗅到夹杂在腐臭中的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凑近尸体的双唇,我确定了那股味道,而桌上的可乐也散发着相同的气味。

我脱口而出:“氢化物。”

许修文靠近尸体,用食指手轻触尸体的口边后,将指尖举到鼻前嗅道:“没错,带有氢基的化合物的特点就是有股苦杏仁味,只需要指甲盖大小的量就足以致死,没想到老师真的轻生了。”

“现在说这种话为时过早。”我看着许修文冷道:“另外,不要随便触碰尸体。”

“我明白了,对不起。”许修文惭愧地低下头,又举手向我示意:“我先去洗个手。”

许修文说罢,往黑板的对面走去,那边有一扇木门,可以通往室内另一个房间。

我盯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上周五他在超市门口说过的话。

因为别人的问题而自杀,倒不如杀了有问题的人。

许修文表现很奇怪,似乎他早就知道这间化学实验室里会发现什么,并一直在引导我们过来。

许修文进了房间后不多一会儿,那边便传来哗啦啦地流水声,约摸一分钟过去后,水声结束,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5

张教授的尸体已经被警方抬走,腐臭也消散大半,原尸体处已经被画上白线,即尸体痕迹固定线。

而我们发现尸体的一行人正在现场等待接受警方的询问。

黄先锋警官问完夏令童,合上手中的记录本走到我身前说:“乔守一啊,我最怕在命案现场看到你。”

“我还怕看到你呢。”我回。

“但我又怕在命案现场看不到你。”黄警官摸着下巴的胡茬:“或许这就是又爱又恨吧。”

“这次你恐怕指望不上我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黄警官把目光投向正在收集证据的警员:“因为这是一起明显的自杀案件。”

黄警官翻看笔记本:“发现尸体时你检查过所有的窗户,发现它们都是锁上的对吧。”

“没错。”

“我们又系统地检查了窗户的防盗笼,钢筋虽然老化,却没有被作过手脚的痕迹,换而言之,哪怕窗户是开着的,也不可能通过窗户出入室内。”

“的确是这么回事。”

“而通往室内的大门也是反锁的,并且唯一的一把钥匙也在死者身上发现了,更重要的是,大门挂上了防盗链条,这样一来,即使有人偷偷配过钥匙,也不能进出这个挂有防盗链条的房间。”

黄警官翻开笔记本继续道:“我们也系统地检查过了实验室内的各个角落,像诸如通风管道之类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容人出入,综合种种因素,我们可以断定这间实验室,是真正的密室。”

“真正的密室……”我木然重复着黄警官的话:“的确如此。”

“那么结论就很简单了。”黄警官看向我:“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断在上周五的晚上十一点,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准确地说,是氰化钾。”

黄警官的视线移动到讲台上的可乐瓶上:“在讲台上的可乐瓶中,也检查出氰化钾的残留,也就是说,当天晚上,是死者自己走进实验室,锁上门窗并挂上防盗链,而后喝下有毒的可乐自杀的。”

黄警官看了一眼许修文:“而死者的学生也证词说,死者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或许是由于获得了化学奖的缘故。”

“这可真是毫无道理。”我咬唇思考道。

“哦?”

“得了奖应该春风得意才对,怎么会自杀呢。”

我瞥了一眼许修文,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黄警官回道:“人就是那么难以琢磨,荣誉的背后是孤独。至少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这是一间完美的密室,你不否认吧。”

“我不否认。”

“所以这个案子我还真不用指望你了,等法医的解剖结果出来,就可以定自杀了。”

“那对于黑板上的痕迹你怎么看。”

我把视线移向黑板,三处涂抹的痕迹清晰地分布在板书中,

“很简单嘛。”黄警官也同我一起看着黑板:“死者的手指上不是有白色粉末嘛,我们已经鉴定过,那就是粉笔灰。黑板上不是左边五道痕迹,右边五道痕迹吗?也就是说,死者面对黑板,服毒后又因为痛苦,双手便自然地抓向黑板,留下了指痕,也许死者正是看着黑板上的笔迹,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孤独中。”

“那么。”我指着指痕问:“为什么左边五道痕迹长,右边这五道痕迹短呢。”

“这哪有为什么,死者服毒失力,而不自觉地抓挠,留下长短不一的痕迹不是很正常嘛。”

我两步跨到黑板前,指着右边的痕迹下端:“请注意,右边这里不是渐渐消失,而是突然断层,根本不像死者的手失力自然滑落造成的,更像是死者的手被某种东西挡住造成的。”

“被某种东西挡住?”黄警官疑惑道:“被什么东西挡住?”

“结合起中间的点块状痕迹就清楚了。”

我注意着地上的尸体痕迹固定线,整个人立到点快状痕迹处,背靠黑板上的痕迹,面向张教授死亡的椅子,并隔着讲台将目光投向黄警官。

黄警官眯着眼思索片刻,突然睁大眼睛悟道:“你是说,挡住死者手垂落的是人!而中间的点块状痕迹其实是人背靠黑板形成的!”

“点是后脑勺,块是后背,挡住死者右手的,是那个人的左肩。”

黄警官瞪直了眼睛,看着黑板上的痕迹缓缓点头:“从痕迹的分布上看,完全合理。”

我走近黄警官和他一同看着黑板:“这就是死者中毒身亡时,身前正站着一个人的证据。”

“这么说来……”黄警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痕迹缓道:“死者即将身亡的绝望之时,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板书,而是凶手的脸……”

“所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而是凶手毒杀了死者后,又从密室中离奇脱身的不可能犯罪。”

我用余光着许修文,他此刻双拳紧握,身体却岿然不动。

6

“我知道了。”黄警官一拍手:“会不会是这样,星期五当晚,凶手将死者叫进这间实验室,骗他喝下了有毒的可乐,而后锁好门窗,挂上防盗链,并一直躲在这间实验室里,这样就可以制造出密室的情况。”

“直到你们开门发现尸体,趁你们的注意力在尸体上时,凶手就从正门溜了出去,这样凶手就从所谓的密室中脱身了。”

“我想这应该不可能。”我回复道:“就算凶手有这样的耐心并准备好了食物,他也没有机会偷跑出去,因为我在进屋时特意嘱咐夏令童在门外等候。”

夏令童对黄警官点头说:“嗯!我一直守在门外,根本没有人出来。”

“而且。”我接话道:“我检查完尸体后也搜查了实验室,房子里除了我和许修文外并没有其他人。”

“匪夷所思。”黄警官拼命挠头:“如果死者身亡时身前有人,那这个人是怎么离开密室的呢?”

“真是的。”黄警官朝我抱怨道:“每次一遇到你,案情总会往这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我没有回应他,往里屋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我再去调查一下。”

实验室一共有两块区域,教授身亡的这块是实验区,处于南面,布置上有点像教室。

在黑白板正对的方向,也就是北面,有一道木门可以通往另一块区域,那里是存放器皿及原料的地方,唯一的一间厕所也在器皿区。

在如此简单的结构下,实验室的密室构成也相当明了,可以说这是我见过最简单而又最完美的密室。

现在的问题是,教授身亡时有人在场,而那个人恐怕就是凶手,但凶手是怎么从这无懈可击的密室中脱身的呢?

而且,张教授不可能连氰化物独有的杏仁味都分辨不出来,很难想象他会轻易喝下那瓶毒可乐,如果可乐只是障眼法,那么凶手这么设置这个障眼法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怎么毒杀一个精通化学的教授的?

在思考这些问题时,我总感觉自己遗落了什么,似乎某条重要的线索被我淡忘了。

我通过木门走进器材区,化学实验用的器皿和原料便呈现在架子上,往右看去,一间十平米不到的老旧的厕所就在那里,这也就是许修文洗手的地方。

我往厕所走去,打开厕所门便见,右手边是老式蹲坑,在蹲坑的一旁是镜子和洗手台,墙上挂着小型置物架,之前我已经检查过,里面只有毛巾、纸巾、和一卷黑色塑料胶带。

至于进门的左手边则有一个塑料的方形蓄水池,大概是一米五长的立方体,蓄水池似乎是用来处理化学废料的,因为在蓄水池内下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穿过墙壁,通向外面的排水沟。

蓄水池旁靠着一把拖把,拖把头呈暗红色,上面沾有发丝等细碎的杂物,脏乱无比。

我到底遗落了什么呢……

我视线随意地在房间内搜寻,我抬头看着墙顶边长二十厘米的正方形黑块,那是一面排风扇。

即便把排风扇下了也不可能过人,但我总感觉它在提示我什么。

等一下,排风扇……

这么说来这个厕所是位于实验室的东北角,那么我在屋外听到的嗡嗡声难不成就是……

想到这,我跟随排风扇的粘在墙上的电线线路一路摸到屋外,找到架子后的开关并按下,厕所内果然传来熟悉的嗡嗡声。

我快步回到厕所,盯着那道飞速旋转的风扇。

我在围绕整个实验楼检查时,听到了嗡嗡声,这就说明当时排风扇是开启的,而我们进来后嗡嗡声就消失了,这就说明,有人进屋后关掉了排风扇。

而这个人只可能是许修文。

我回忆起许修文洗手时的情景,在水声结束后,屋子陷入完全的安静,也就是说,他是在洗手的时候关掉排风扇的,这么想来,他所谓的洗手很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我出门关掉排风扇,并迅速往实验室外跑去,一路来到实验室后的排水沟。

许修文的行为一定有什么目的,那间厕所里的东西都会排到这,也许这里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我杵着膝盖仔细检查着排水沟,但看来看去,排水沟里只有浑浊粘稠的秽物而已。

我失望地抬头看向实验室的窗户,却赫然发现窗玻璃上贴着一张人脸!

是许修文,他此刻通过室内的窗户观察着我,想必刚才我的一举一动也被他尽收眼底。

他脸色发白,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也透露着一种寒气逼人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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