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以一首《野狼disco》,宝石老舅为大东北再添一枚风靡全国的神曲,无论男女老少,谁都能整两句。前两天一篇报道写了关于他的故事,这歌的背后,带着一丝荒诞。他唱海子,花了两年时间来做,掉了无数泪,没人听。
两天,随手写完拿来赚钱的歌,一下红了。老舅自己都觉得搞笑。玩了10多年说唱,也干过司机、卖过水龙头、批发过手机。本想让别人像感受海子窦唯那样感受自己,他发现,人们还是喜欢听,自己化身老舅在东北夜场假装撩妹的故事。就像歌里唱到:「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自古东北出神曲。和近些年《我们不一样》、《一人饮酒醉》等稍有不同,《野狼disco》带着一丝现实主义的色彩。在搭讪被拒的情况下,老舅给出了答案。「手照摇舞照跳假装啥也不知道」这一幕反映了东北人要面子的特质。“不管多热都不能脱下我的皮大衣”——是的,因为里面不行。
「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请你尽情摇摆忘记钟意的他」老舅说,在东北,4点钟天就黑了,年轻人只能去歌舞厅消磨时光,夜场不是游乐场,也如名利场,人们各取所需,没有真假,只有钱色。无论是面对闪耀的灯球,还是灯火通明的百货大楼,没人能刷开利益二字。
宝石老舅曾也是文艺青年,唱过窦唯,写过海子,幻想过诗与远方。结果,没什么人听。他决定写写身边的事儿,比如家乡,这里没有西海岸的血雨腥风,也没有沙滩豪车豪宅比基尼,只有漫长的冬夜,一周换七种做法的土豆大白菜,还有那些无所事事最后也不知去向的年轻人。
他不想做掏心窝子被人踹的文青人设,而是啥都懂一点关键时刻就露怯但不能丢面的“范德彪”,你我不过都是时代的小人物。尽管老舅不会唱trap,也买不起supreme,但依然能拉你倒着滑旱冰,在整不起卡座的时候,为你杀一条有地儿可蹦的舞厅。
在《野狼disco》发了2年之后,33岁,玩了10多年说唱的“老舅”终于红了,太多人想听他唱老舅,可演出的时候,老舅依然想把唱窦唯的歌放在前面。
据说85后的老舅,高中时听了一首歌才决定搞说唱,这首歌也来自东北这片黑土地。这就是年,最火的网络歌曲之一《大学生自习室》。如今在网上已经听不到了。
其实要抡起东北神曲的鼻祖还是这首《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年,一位26岁的东北年轻人,决定写一首歌。老张开车去东北,一个东北人救了他,医院好了。这是故事的开头。6年后,年,歌曲才得以发表,无数人都会唱这首歌的结局,老张请东北人吃了顿饭,在饭桌上,东北人说——「俺们那嘎没有这种人撞了车哪能不救人那个人他不是东北人」
当时有人描写,这首歌火得连东直门内鬼街上卖麻辣龙虾的小老板们都会站在马路边吼上两嗓子,吃龙虾的年轻人们一边挥舞着龙虾的大钳子一边放声高歌“俺们那嘎都系东北银”,这首歌被称为华语乐坛新世纪第一首“草根神曲”。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某百科,记载了当年某家主流媒体的反应:没有什么特别,一点都不精致,腔调和声音特难听。不仅如此,简直就是粗野,像是下等餐馆里的酒话。
这首歌应该是雪村表达很温和的作品了,涉及了一点点地域文化话题。其他歌要猛得多,嬉笑怒骂的雪村挑战了很多人。有首歌叫《湖南mary》,开头出现了一个女人,雪村连叫三声“马丽”,女人都不想搭理自己,直到喊出英文名mary,女人才转怒为喜。
在21世纪初的中国,雪村的歌可能太超前了,今天再听听当年的歌,里面的故事,仿佛就在眼前。
彼时社交媒体还不发达,除了那首《东北人都是活雷锋》,雪村的音乐没得到很好的传播,在演了一些无厘头的影视剧后,雪村逐渐消失在了大众视野里。有人说雪村的歌放到今天,绝对能火,雪村至少证明了,有的神曲并不是一点真实价值也没有。不过更多的神曲还是老样子……
很多人都知道,如今最火的神曲制造者,来自东北,是一位叫高进的男人,据说找他写歌都排不上号。《我们不一样》、《刚好遇见你》等都是他的手笔。有人说他的歌“土”、“俗”、“洗脑”。也有人说反驳,说你们懂什么,他也写了《悲曲》、《今遇兰》、《清明上河图》、《水墨丹青》这样阳春白雪的歌,你们都听过么?
高进讲了一个事情,当《我们不一样》火了之后,一堆网络歌手来找自己写歌,都想要类似的,只要歌能火就行,没有别的要求。高进苦笑一下,大多都回绝了。
从雪村、郝雨到高进再到宝石老舅,创作者以及作品的命运是复杂的,有时不受自己的控制,有时不得不面对一些现实。也许雪村坚持到今天就红了,老舅10年前就写东北也早红了,但谁又能说清楚。
一切似乎没有对与错,只有选择不同,时势使然。就像华晨宇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永远是个矛盾,看你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