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会争、会抢。却常常缺少那个始终带着坚定不移目标,带着坚定价值认知,带着坚定信仰热爱的人,站在大众面前。做领头羊,做第一人。
也许是亘古不变刻进骨子里的谦逊,我们凡事都习惯后退一步,退后一步。尤其是到了承担责任,尤其是到了创新创造的时候。
人们总说枪打出头鸟,我们缺乏了太多吃螃蟹的人。美国人发明了飞机,于是上天成了可能,中国人坚信咱也造的出来,然后就造了出来。美国人发明电灯,于是不夜天成了可能,中国坚信这有何难,然后就依葫芦画瓢倒腾了出来。美国人发明了原子弹,于是顷刻毁灭一个城市成了可能,中国人坚信请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也可以,然后就成了仅有的几个核武国家。一样东西,他成了客观实际,我们总能把它造出来。可是从梦想到创造,中间从无到有近乎无中生有的魅力,又何止仿造一下那么简单。我们常常说自身脚踏实地,这自然是对工作最大的敬意,可是伟大的变革往往看起来都有一个近乎荒谬的开端。
你怕不怕全世界都在说你痴心妄想,你怕不怕全世界都在嘲笑你不切实际。中国人啊,肯埋头苦干,也肯点头哈腰,却独独怕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常常谈及尊严,总是显得有些儿太好面子。哪怕是再大度的人,也总会希望做的事情能够不让所有人诟病。可是梵高在世的时候,人们叫他疯子,保罗兄弟发明飞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兄弟二人不务正业,异想天开。乃至于疯子焦耳,法拉第的十年磁生电生涯,没有人能够给他打包票说磁电是双通的,他就这么无声无息,不动声色,孜孜不倦十年之久。
有人曾问爱迪生,你虽然在前人基础上努力半生,此前也绝无成功经验告诉你,电灯一定能成功,你为什么能在试了一千种灯丝材料的时候,试第种,试第种,要知道万一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适合做灯丝的材料呢?爱迪生笑着说,是的,确实这样,不过我又损失了什么呢?我又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多走出了一步,我又排除了一种不适合做灯丝的材料。这是这种近乎无敌的心理素质让爱迪生成了一代发明大王,一生专利不断。
吃螃蟹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呢?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在遥远的古代,第一个人碰到螃蟹,他一下子被这种横行霸道,外表狰狞的小家伙吓到了,他可能想到了一种像它却剧毒的生物,蝎子。而蝎子呢,那可是真的致命性的,所以当他看到了螃蟹就把它当成了蝎子的表亲,对它敬而远之。有一天,他闹心里矛盾,正满腹委屈,在海边吹风,这时候一只不识趣的螃蟹从那遥远海边,慢慢靠近的它,本来模糊的脸,让这个古代人心中的烦闷竟然渐渐清晰,他想到了死,他把这只螃蟹拎了起来,那钳子一下子夹疼了这个古代人,于是古代人就握着它躺在海边等死,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没死,他就想可能这小家伙毒素是在肚子里,熬个汤出来喝下去一了百了。说干就干,他又去海边多抓了几只,打算做个饱死鬼。火一下子烧开了,滚沸的水旺烈的火,高能预警,真香警告。螃蟹从黑色变成了红色,已经极具毒物特色了。古代人低头这样轻轻一闻,居然还有点清香,古代人死而无憾,喝着这甘甜的汤汁,又躺在海边等死。等了半天,自然又是没死,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打算回去毒死所有人,结果所有人因为这还真是有点香的螃蟹,开始将他奉若神明,他从此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于是,他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只螃蟹成了世界上第一只下油锅,漂洋过海来送死的螃蟹。
据说,在15世纪宫廷,圣女果是一种观赏性植物,人们把它这种鲜艳欲滴,红的发亮的果实定义为剧毒之果,是虎狼之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突然有一天,又有一个古代人......balabala。讲道这种吃货性质的探索之路那肯定是不够高大上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提一个中国传说历史上的人物,神农大佬,就是那个为了全人类尝百草的大神,不过他这吃螃蟹精神可就十分宽广无私了,为了给人类试出各种草药的药性,为了古代人类的医学事业进步,健康长寿谋福祉。可以说相当地心怀天下,悲悯苍生。据说,有些药还是带毒性的,把神农大佬害的够呛。在这里古代于我们有一大段空白尚未被发掘、证实,在这个时期,形成了中国若干千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大变化的中医体系,用旧千年的典籍还能医治新千年的疾病。对我们来说大多数中药依然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那写的密密麻麻的精确到克的药方,却让许多疑难杂症稀里糊涂地痊愈。中医到了近现代,都快成为一门让你稀里糊涂活下去的神学了。人们对这种近乎开天辟地的奥妙学问只能望洋兴叹,真他娘神奇。当然我们就事论事,本文主要还是要讲,神农尝百草,着实强无敌,大无畏精神,光芒耀千古。
我们一直在提倡谦逊,低调。我们一直在讲,少说多做,我们总觉得世界应该是在规律里面找规律。所以,当老师授课的时候,我们有疑问,我们不说,因为有些问题尽管当时不懂。过了些年回想就显得有点稚气。我们有想法,我们不说,因为有些想法越长大越发觉得不切实际,有些答案,有些反驳,有些质疑,我们都有,但都可以选择深埋心底。有时候,一阵风在远处吹来我们当初那些不切实际成了真的声音,我们会感慨,这问题我们当时也深思过,有时候老师说了一句话,我们心里有了念头,老师一公布结果,我们感慨这答案不正是我酝酿久思的那个,当然也有时候我们的想法是错误的,老师公布结果的时候,我们暗自庆幸,那时候没有直接站起来直言不讳蛮好,要不然就出丑了。出丑?多么伤害积极性的字眼,我们习惯了在权威底下生活,哪怕权威是错的,我们自认为能为这件事找到新的没有崩塌的权威。你不是你的思想者,你是他人的被思想者。大概是这样,中国固然要失去太多吃螃蟹的人。可是,第一句说错有什么可怕,可怕是抱着错误的念头隐忍不说的人。
以上可能是思想层次的陈旧,当然还有就是支柱性支持的不足。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成绩,劳有所得。中国人的功利性太强了,他们有埋头的精神,有实干的精神,却害怕竹篮打水的结果。他们要成绩,要效果,要报酬,他们的利益诉求太大了。如果我给你这个投资,你能保证给我带来多少收益。这就导致我们往往只在认识的范围内做认识的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要什么,付出什么,得到什么,什么都要计较一二,也许有人说,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我付出了,我们要求回报怎么了。人们常常讲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我看来,一分耕耘可以讲,如果要想把中国创造做起来,就不要再去计较一丝一毫的一分收获。十倍努力换一个没有效果,十倍苦心,只为了证明这第种材料也不适合用来做灯丝。
我当然懂,成绩是为了什么,不然没有回报的投入就是吃本就是亏,就是在不断努力去堵无底洞,用头去撞透不过去的南墙。我说的从来不是没有成绩也可以,我说的是成绩要看,更要有决心,有信心去发展,去创造,去变革,去证明,哪怕前途渺茫,哪怕暂时的低谷。我们要相信柳暗花明,要相信天堑变通途。
走一些弯路有什么可怕的,这世界哪里有长寿永昌的办法,哪里有一成不变的制度,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都表明了,这世界本来就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世界,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后面自然是可以加上,久则穷。一样事物,在当时可能是先进,过了一些时代,他就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我们要常怀与时俱进的心态,不断继往开来,推陈出新。不做无根之木,也不做不流之水。所以,这就要求我们,要主动进取,积极改变,摸石头过河。哪怕是错误的,哪怕是曲折的,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可怕的不是犯错,而是缺少犯错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