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甲山故事（廿一）
孙万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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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忙春耕王敬之组织扶贫抢农时周祥瑞出手帮困
书接上回。
日伪军在俩甲山村抓到三十多名劳工，搜到二十多石粮食，赶来几群牲畜。日本鬼子和吴仁兄弟特别兴奋。接下来，吴仁兄弟俩如法炮制，在六区各乡村抓丁，不到十天就在六区完成了抓丁任务。坂野和鲍鸿组织全县各区区长来六区观摩、学习经验。坂野当场兑现以前的承诺，给吴仁兄弟留下五石小米，二十只羊，以资鼓励。
观摩会后，吴氏兄弟派出全体保安队员押送劳工去了伐木场和矿山。搜刮上来的粮食牲畜都送到了县里，粮食入库，牲畜入圈。
随后，整个紫宁县都按着俩甲山的经验，抓劳工，搜钱粮，搞得全县家家哭嚎，鸡飞狗跳。
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全紫宁县共计抓到劳工两万多名，搜刮到粮米八百多石，牛羊不计其数，还有数量可观的钱币。坂野和鲍鸿从抓来的壮丁里挑选了二百名皇协军兵员，押送到赤峰，交给伪军补充兵员。又挑选了一百名保安队员，补充本县保安团。其余都押送到伐木场、矿山、修路建桥工地做劳役去了。搜到的牲畜，除了本县公务人员宰杀吃掉的以外，绝大部分赶到哈达街日伪军营地，犒劳日本鬼子和伪军了。
至此，坂野的“头三脚”踢完了。
就在此时，周祥瑞腿伤初愈，王敬之等人陪同周祥瑞回到了家里。
以前，敬之回家待不了几天，那时候他有公务在身。这次回家，他是带着党的任务回来的。主要任务是建立地下党组织和交通线、交通站。这个任务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因此，他打算在家里多住些日子。一来，是在村里发展党组织，为下一步建立交通站和交通线培养一批骨干力量，二来可以帮助家里干些农活。
敬之爹说，今天上午，要在靠近河边的一块田里种上高粱带豇豆▲。
太阳没出山，敬之一家人就赶着牲畜，拉着犁杖到了田里。拉犁杖的两匹骡子都是从冬梅家牵来的。
冬梅家有长工种地，用不着冬梅姐俩干农活。冬梅和令义两人也来帮助姑父家种地。
前几天，学校改名后，冬梅和令义退了学。
敬之家的田在九曲河南岸。
今天在敬之家田里干活的有七个人，正好凑够了开一副犁杖所需要的人数。尤山扶犁，敬之娘和令义踩格子点籽▲。捋粪是个体力活，敬之、敬之爹、冬梅三人用粪簸箕捋粪▲。春兰的伤刚好一些，身体还很虚弱，大家都不让她干重活，她就赶着一头毛驴打簸梭打滚子▲。
太阳出山一竿子高的时候，就干了一气活。拉犁杖的两头骡子都出汗了。这两头骡子一冬天“猫冬”，长了一身膘，体力却下降了。一气活后，它们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这说明该歇一会儿了。常年干庄稼活儿的牲畜都懂得干庄稼活的套路。
大家坐在田头喝水歇息，拉套的牲畜也在田头歇腿。
休息一会后，春兰和令义到河边挖野菜。敬之和冬梅到邻近村民种地的地块里和乡亲们唠嗑。
九曲河已经解冻，两岸的杨柳树开始扬花吐絮，杨花柳絮纷纷扬扬飘落到河滩上，团团簇簇一片雪白。
河甸子上，最早钻出地皮的是小白蒿、苣荬菜、婆婆丁和哈拉海▲。一群小孩儿正在挖这些野菜。羊开始跑青▲，它们和孩子们争抢野菜吃。散撒着的猪嘎嘎、马驹儿、驴驹儿、牛犊子在河边啃青▲。
胡▲鸟的鸣叫声此伏彼起，提醒着农民该适时播种了。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杨柳婆娑。尽管春光依旧，却已是山河破碎，人们的心里充满了惆怅和苦闷。家家都在为春播发愁。
时值（33年，定稿时删除）阳历四月中旬，清明节已过，再有几天就是谷雨。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此时正是春耕大忙时节。塞北农村，无霜期短，时不待人，误了农时，就会影响一年的收成。一年之计在于春，此时正是庄稼人需要人手的时候。但是，好多人家的壮劳动力都进了劳工队，眼看着就要误了农时，种不上地，谁不着急呢？
做工是工人的天职，打仗是军人的天职，同样，种地是农民的天职。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不管谁统治这方土地，日子还要过，地还要种。张开嘴，总要吃饭。要吃饭，就得种庄稼。田里的禾苗就是农民的命。
田间，全是忙忙碌碌播种的庄稼人。他们天刚亮就开始干活了，只要拉犁杖的牲畜能抬得动腿，就不会停住犁杖。
今年到田间播种的人，比往年少了许多。村里很多年轻人被抓了劳工，为鬼子伐木开矿去了。好多该播种的地块，在那里撂着，眼看就要失墒落干▲了。多年不下地的老人、女人、孩子都到了田间。有牲畜的农户用牲畜拉犁种地，上了岁数的老头儿扶犁杖，年轻人捋粪，女人点籽，小孩子拉簸梭打滚子。没有牲畜的农户就用人拉犁杖。也有一些农户既无畜力，也却人手，就用镐头刨坑撒子种地。人们都在抢农时播种。
敬之和冬梅到了令义盟兄赵中仁家的地块。
中仁正在和华礼、杰信三个人拉着一副犁杖开垄沟。中仁爹扶犁杖。
中仁和盟弟华礼逃丁后，跑到老营盘躲了半个多月。开春种地缺人手，家里去人，把他哥俩找回来了。
听说中仁家种谷子，华礼和杰信停下自己家里的活计，到赵中仁家来帮忙。
敬之问中仁爹：“干爹，累吧？歇歇吧！”
中仁爹说：“我倒不累，三个拉套的够呛。没法子啊！我家的那头驴，以驴抵丁，被保安队拉走了。想借个牲口种地，也借不到。这档口，家家都缺少拉犁的牲口。只好靠人拉犁杖了。”
“这进度也太慢了，能及时播上种吗？”敬之问。
“哎，肯定要撂荒一些地了。种一垄算一垄呗。在咱村，这种情况不在少数啊。还有的不如咱哪，时到如今还有一粒种子没下地的呢。一家不知一家难啊！”
原来，赵中仁、钱华礼、李杰信三家，历年来都是合伙种地。今天轮到给中仁家种谷子。三家都没有牲畜拉犁杖，种地时只好靠人拉犁杖。三个年轻人有力气，理所当然要拉犁。一天下来，累个半死。
以前，赵中仁家有一头能拉犁的叫驴。往年种地，一头驴配着两个人轮换着拉双套。尽管人也挺累，但是拉套的人总可以轮换着歇歇。今年，两家仅有的一头拉套的驴，以驴抵丁了。照着这个进度看，他们三家的地可能要撂荒了。
歇了一袋烟的功夫，又该干活了。敬之打发冬梅回自己家的地捋粪，自己帮助中仁家拉犁杖，一直到种完了中仁家的这片谷子。
可叹山村老农，真的是：
春到夏，秋到冬，
猫腰撅腚爬田垄。
一个汗珠碎八瓣，
锄杠撸得蹭蹭蹭。
顶烈日，起五更，
一丈肠子九尺空。
种的是财主的地，
不问收获只问耕。
王敬之走访了春耕有困难的农户，发现全村有二十多户因为人力畜力不足，不能适时播种，存在土地撂荒的问题。
吃过晚饭，敬之到了冬梅家。冬梅正在客厅里陪着爹练习走路。周祥瑞的伤腿一天比一天见好，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可以自己迈步了。
敬之问候过大舅后，说了村里一些农户不能适时播种的事。
周祥瑞说：“冬梅也和我说了这个事情。要是往年吧，这种情况在咱村没有几户。那时候，我在春耕的时候都到种不上地的农户家看看，关照一下，今年我的腿不好使，也没去关照关照。不过，这种情况我也预料到了。鬼子和伪军抓走了那么多壮劳力，拉走了那么多牲畜，农户们种地的难处就可想而知了。刚才，冬梅和我说了，她打算把咱家的牲畜都借给有困难的农户用，帮助乡亲们把种子下到地里去。我想，还借啥？干脆，送给乡亲们用得了，咱家大牲畜有的是。我估计，咱家的这些家产，迟早都会被日本人抢走。倒不如现在就分给村里的乡亲们。我打算派人去坝后牧场，赶回一群骡马，分给畜力不足的乡亲用。敬之，你和冬梅找几个人，尽快到各家各户去问问，到底有多少户乡亲缺少牲畜，一次都解决得了。我的自我革命就从给乡亲们分牲畜开始。敬之，你看如何。”
敬之没想到大舅的“革命”来的这么快，心里当然高兴。
说办就办，当晚，敬之、冬梅、春兰、夏荷、秋菊、令义分头到各家各户走访登记，摸清了无畜户的情况。全村无畜户一共有三十一家。
敬之和大舅说了这个数字。周祥瑞说，一次都解决了，就到坝后去，赶回三十一匹骡马分给大家用。
第二天清早，到坝后赶骡马的人就出发了。
这次去赶马的人共计五个。敬之还没去过坝后，他和大舅说，要去坝后赶马。大舅同意他去。敬之要去坝后，除了去赶马以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建立交通站做考察。
冬梅、令义听说表哥要去坝后赶马，也争着要去。冬梅爹也同意了。这样，敬之、冬梅、令义三人带着两个长工去了坝后老窝棚。
敬之等人到了坝后老窝棚后，冯铿冯锵陪着他们到了周、冯两家的牧场。原来冯铿家和周祥瑞家的牧场是合伙开办的，两家公用一片草场。
因为春耕急等着用马耕地，敬之他们没耽误时间，往返两天就赶回了三十一匹好马。
和王敬之一起来到俩甲山村的还有冯铿冯锵兄弟俩。原来，敬之和冯铿兄弟说了陈铁在冬梅家养伤的事后，冯铿兄弟两人也和敬之一起到了俩甲山村看望周祥瑞和陈铁。
几个好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周祥瑞吩咐敬之和冬梅去安排给乡亲们分马，自己陪着众位兄弟把酒叙旧。
敬之按着舅舅周祥瑞的吩咐，找了几个会驯马的壮汉子，开始训马，其他人也到驯马场观看。
训马就是调训马匹。从草原赶回来的马，别看一个个膘满肉肥，但是它们从生下来就散撒着，没带过笼头，没搭过套，都是不会干农活的生个子。要把这些野性十足的马，调教成能干庄稼活的马，必须要过调训这道关。
村里的很多庄稼汉都会训马。其中这个活做得最好的要数敬之爹了。
敬之爹王守烈，比周祥瑞大两岁。这个汉子不光是村里种地的好手，也是一个训马的行家里手和好猎人。俩甲山村里有几个喜好打猎的人，王守烈就是其中最好的猎手，骑术高，枪法准，眼睛毒，听力好，身体壮。他家祖孙三代都是猎人。春夏秋三季种地，冬季打猎。最近几年，老林子里有了土匪，害怕惹着土匪，他们才停止了狩猎。
训马的第一步是吊马。一天不给马喂水、草、料。为的是让马消耗体力。
第二步是准备训马用具。包括套马杆、钳子、笼头、皮鞭、头号大犁杖。
第三步是“逮马”。当生个子马饿透了以后，在马圈里用套马杆子套住，由两个小伙子各自用一把打铁的钳子夹住骡马耳朵，另一个人给马带上马嚼子和笼头，然后套进犁杖的套里，再赶着马到一片生土地里，把犁杖的铁犁铧子深深地插进地里，赶着马儿跑。直到马儿跑不动为止。
第四步，卸套遛马。马儿疲劳后，卸套。让村里的姑娘或者年轻媳妇骑着马遛。
第五步，再次吊马。把马儿拴在桩子上，让马休息，直到它们完全解除疲劳为止。
第六步，饮水喂食。半天以后，按着马儿平时食量的一半给马饮水喂料，不喂草。
冬梅、春兰、夏荷、秋菊、令义、杰信等人都抢着遛马，这次他们几个可过够了骑马的瘾。
经过这六步，多数马儿都老老实实认套拉犁了。不过也有个别马儿例外。对于那些不受调教的马儿，再重复上面说的步骤，直到它们乖乖地进套拉犁为止。
王守烈等人，用了很短时间，就把三十一匹烈马逐一调训好了。
调训好了所有马儿后，全村缺少牲畜的农户牵走了所有马匹。
有一头属于自己家的马，是所有缺畜户梦寐以求的好事。没想到，这个梦想就这么快变成现实了。你说谁不高兴呢。
有了拉犁杖的牲畜，种地的进度明显加快了。
敬之等人又组织缺少劳动力的农户开展互助种地。在敬之等人的帮助下，俩甲山村的农户，都适时把种子下到了田里。
在安排训马分马的同时，敬之陪着周祥瑞、冯铿、冯锵、陈铁等唠了几天磕儿。
他们唠了老营盘绺子的事，周祥瑞在赤峰疗伤的事，鬼子伪军抓劳工的事。几个人谈起鬼子的恶行，都恨得咬牙切齿，同时对今后日子表示出极大的忧虑。
敬之讲解了苏联革命的事情，当前国际国内的形势，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主张，使这几位农民对今后的新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经过一段时间疗养，陈铁的腿伤见好，已经可以扔掉拐杖走路了。陈铁对冯锵等人说，要回老家看看家里的亲人，各位当然同意。
冯锵问盟弟：“陈铁，以后有何打算？是找部队呢，还是在老家娶妻生子，老守田园种地呢？”
陈铁说：“这么多年在队伍里混惯了，心野了，让我再回到田里种地，是不可能了。我还是想回到部队去。”
冯锵说：“我看这个孙殿英朝秦慕楚，飘忽不定，不像个有大抱负的军人。他的队伍这么多年大起大落，也不是老弟建功立业的地方。老弟如果不厌恶我是个胡子头，就随我到老营盘看看，在山寨里住上一段时间，一来养养身体，二来帮助我指导指导山寨的事务。如若感到绺子里可以容身，你我兄弟可以共同治理山寨，当这个不服天朝管束的山大王。假如老弟无意在山寨久留，随时可以另寻高就。”
大家都劝说陈铁跟随冯锵上山入伙。
多年和冯锵交往，陈铁知道冯锵老兄的为人，就答应到老营盘住上几天，以后再回老家看望家人。
周祥瑞、王敬之等为冯氏兄弟和陈铁饯行，互道珍重，就此话别。
若问冯氏兄弟能否留住陈铁入伙，暂且不表，以后定有交代。
说话之间，春耕大忙时节过去了。在敬之和周祥瑞的帮助下，俩甲山村的农户都把种子播到田里了。春末夏初，是北方农村相对清闲的季节。
一天，敬之对周祥瑞说了一个早就想说的想法：“大舅，外地党的组织有一个很好的经验，就是建立农会组织，团结农民，宣传党的主张，开展抗日斗争。我也想借鉴这个经验，在咱村建立一个秘密农会。”
周祥瑞说：“好啊，我支持你。你说吧。需要我做啥？”
敬之说：“我想以办夜校的形式组织建立农会，把咱村的贫苦农民组织起来。要做这件事，就需要有一个秘密场所。”
“这个好办，咱家有的是地方，随你挑，你说用那间屋子，我就吩咐管家给你腾出来。”
“谢谢舅父。我还有一个打算，就是请你当农会的会长。不久，我就要去其他地方开展工作了，在村里的工作时间有限。我打算在我走了以后，把咱村子里的工作，交给你来做。不知大舅是不是愿意。”
周祥瑞说：“只要是党的工作，就按着你说的办好了。”
在舅父的支持下，俩甲山村的农会很快就成立起来了。周祥瑞当会长，冬梅、春兰、夏荷、秋菊、令义、中仁、华礼、杰信都是农会的骨干。
敬之首先对这些骨干进行培训。
一天晚上，敬之和冬梅把农会的骨干们请到周府客厅。大家围坐在一盏麻油灯下。
敬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裹。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陈旧的书。微弱的灯光照在书上，依稀可见书本封面上的几个字。冬梅第一个读出了这本书的书名：“《共产党宣言》。大哥，快说这是啥书，给大家读一遍吧。”
“这是一本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书。”
“啥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马克思列宁主义，就是让全世界穷人当家做主，都过上好日子的学问。”
“还有这等好书？快给大家讲讲。是不是向水浒传里说的一百零八将那样，举大旗，造反！也许是和李闯王一样杀进京城夺取天下吧。”
王敬之告诉大家：“和他们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么说吧，这是一本好书。假如按着这本书里说的道理去做，总有一天，世界大同，没有压迫剥削，没有贫富差别，平分田地，人人平等，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不过，这本书，照本宣科，大家不一定能听明白，再者说，书很长，一时半会也读不完，我看今天先不读这本书。今晚上，我给大家说说俄国布尔什维克的故事吧。俄国人就是按着这本书里说的道理革命的，他们夺取了国家政权，人民当家做了主人。我还要在家住些日子，以后我再给大家讲解这本书里的道理吧。”
王敬之给大家讲解了俄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一直讲到后半夜。
接下来，每当夜幕降临，这些人都集聚在麻油灯下听敬之讲解革命道理。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
“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他一切无产阶级政党的最近目的一样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
“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从这一天开始，敬之用了十多天时间，讲解了十月革命、共产党章程、红军、抗日……
春风化暖雨，润物悄无声。经过一段时间的灌输教育，革命的种子在这些农民的心中萌发。有一天，周祥瑞向敬之提出了参加中国共产党的想法。前几天，冬梅、春兰、夏荷、任之初四个人也向敬之提出了入党申请。
敬之说：“舅舅的想法很好。不过，参加党组织是一件严肃的且需要保密的事，也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还要履行一些程序，我一定尽快向上级党组织汇报，尽快答复舅舅。”其实，敬之早已把这些人都列成了重点培养对象。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和培养，王敬之认为周祥瑞、冬梅等人已经具备了入党条件，发展地下党员的条件已经成熟，打算履行程序，吸收这些骨干加入党组织。
敬之到紫宁和沈联仲同志交换了党的工作情况。
这段时间，沈联仲同志已经完成了王敬之上次交给他的那项重要任务——在紫宁建立秘密交通站的准备工作。
王敬之打算把地下交通站建在邮政支局，让一批地下党员取得合法身份，秘密开展党的工作。
当时，赤峰地区的邮政局实行垂直领导体制。紫宁邮政支局是赤峰邮政局的分支机构。人员编制权在赤峰邮政局。
前几天，陈联仲同志去了一趟赤峰，以扩大邮政业务为理由，要求增加紫宁县邮政局的人员编制。赤峰邮政局已经批复，给紫宁邮政支局增加了人员编制。
陈联仲向敬之汇报了这个情况。
王敬之嘱咐沈联仲尽快为增编人员安排办公岗位，组织上很快就会为紫宁邮政支局派进人员。
安排好邮政支局的事情后，王敬之到了哈达街，向陈钢同志汇报了党员重点培养对象的情况，提出了在紫宁建立地下党支部、地下交通站的意见。陈钢批准了王敬之的意见。
王敬之带着组织的批复和沈联仲两人到了俩甲山村，秘密举行了新党员入党宣誓仪式，周祥瑞、冬梅、春兰、夏荷、任之初五名同志成为中共党员。紫宁县有了第一个中共地下党支部，沈联仲同志任党支部书记。从此紫宁县的革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随后，春兰、秋菊、令义三人进了县邮政局，公开身份是邮政局的职工，秘密身份是中共紫宁地下交通站的交通员，沈联仲同志兼任交通站长职务。
敬之安排好紫宁地下交通站的工作后回到了俩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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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高粱带豇豆——高粱套种豇豆。
▲踩格子点籽—踩格子，把落在垄沟里的种子踩入土里。点籽就是撒种子。
▲捋粪——施肥。用柳条编的簸箕往垄沟里施肥。
▲拉簸梭打滚子——簸梭，覆土的农具。滚子，压实浮土的农具。拉簸梭就是给垄沟覆土，打滚子就是把覆土压实。这种农活，是播种时最轻而且不需要技能的活计，农村小孩子都会做。
▲婆婆丁、哈拉海——两种野菜。婆婆丁，学名车前子。哈拉海，也称刺菜。两种野菜都可食用。
▲跑青——羊群跑着寻找青草吃。
▲啃青——啃食刚出土的草芽。
▲胡——布谷鸟的俗称。
▲失墒落干——土地失去水分，不适宜播种了。